第六十一章:合宿（五）（已重修）

晚上, 收拾妥当后观月出来瞥见一个人坐在营地大石头后的赤泽, 顿了顿又走进了帐篷里看着桥本在背着单词, 观月放轻了手脚拿着两个杯子和一盒牛奶就从帐篷里退出了出来，钻进了对面帐篷里过了几分钟后手里拿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朝赤泽走去。
  观月将手里的热牛奶递给他, 随意寻了地方和他坐下来，目光看着远边耀眼美丽的日落，橘黄色的夕阳染透了半边天。
  赤泽神色迷茫又带着一丝惊讶看着他手中的牛奶，迟疑了一刻还是接过它。
  接过杯子举到唇边轻抿了一口，喉咙干涩瞬间得到了滋润, 暖暖的润滑让赤泽眼睛一涩, 看着前面映红的云朵，声音温哑地说道,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胜任不了这个职位, 大家训练都很认真也在为了全国大赛努力，你们进步的太快了, 让我觉得我自己追不上你们, 跟不上你们的步伐, 差距已经越来越大了, 尤其是你观月，你的进步是网球部里最迅速的，有时候我也在羡慕你，为什么经历每一次挫折和失败后你能最快地站起来又以最快的时间打破它们, 还你一直能够坚定我们能打进全国大赛的信心, 我很害怕, 我似乎追不上你们了……”
  “所以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困扰自己，害怕接下来的时间里和我们越来越远，和我比赛撇开表率外更多的是想看看差距然后继续颓废下去？”
  观月回头看着情绪低落的赤泽接过他的话继续说着，每一句话像是匕首一样都正中了赤泽的心口，微垂着眼睛看着手上杯中的热气，不说话默认了这一切。
  顿时观月起身看着他不说话，额头冒出一串十字，脸上带着一丝怒气，手里的杯子紧捏着，克制住心里的怒气，说道，“赤泽你，你简直就是一个笨蛋，一个大笨蛋！”
  “你怎么能有这种愚蠢的想法，我们正选少了一个人哪怕进了全国大赛又有什么意义，我们是一个集体，说好要一起见证我们的打入全国的，遇到一点困难都不能放弃的。还有，谁给你的错觉你很差？你这家伙，你没有发现上次和山吹比赛的时候你的残像球比起之前进步很大了，还有你的体能也是如此，你要把目光看着自己，不要放在其他人身上，这样你才能感知到自己的进步。”
  “还有和我比赛的时，你对面暗夜两极时爆发出来的精神力已经再一次突破了你体力的极限了，当时陷入奇妙境界的你就真的没有察觉到吗？那应该就是网球中无我境界的门槛，不过你还没有摸透大概是被逼出来的，你现在觉得自己还差，还配不上部长的职位吗？”
  “纳尼？无我境界的门槛！！”赤泽听着观月的话，一脸惊呼，难以置信看着他，他、他摸到了网球三大境界中无我境界的门槛了吗！！！
  赤泽回味起当时那么难以描述的奇特感觉，到了最后他自己没有力气再应对观月打下的暗夜了，看着他那颗没有花哨的网球直直落下，他心里很不甘心，强迫着自己拿起拍子，那个时候全身肌肉酸软，手臂像是坠着铁块一样沉重，等他抬起手时全身枯竭体能又瞬间回来，脚步变得轻盈起来，像是体内所有的力量都聚在了一起，以四两拨千斤的省力方式反击回去，对战力量型选手很具有优势，
  “小声一点呐，不要吵到他们。”观月看着赤也泽惊愕高呼着，拉着他重新坐下来，小声说道，又回头看了一眼营地帐篷外赤泽应该没有吵到他们吧。
  “嘿嘿，抱歉抱歉。”赤泽闻言尴尬地笑着，没办法，他现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居然摸到了门槛，哪怕一点点他也知足了，终于离观月他们又近了不少了。
  “现在就把你脑中哪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给我去掉，网球部不能少了你，也不能少了其他人。”观月看着他终于露出笑意，扶了扶眼镜框，继续说道。
  “不，我还是要继续，只有这样才能鞭策我自己，追上你们的脚步，我会努力的。”赤泽摇摇头，眼眸晶亮看着他，咧嘴一笑道。
  被观月这么指出来，他心里虽然好受很多但他不能安居思危，摸到□□无缝也是在观月的暗夜两极下逼出来的，下次若是碰到同样的对手，情况就难说了，所以他必须要努力找到开启□□无缝的秘诀，这样他才有能力继续当好部长，给他们树立更好的榜样。
  “有危机意识也好，省的给本少爷多想。”观月看着眉眼郁结消散了不少，他心头的确放下了一些，抿着余热的牛奶，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轻哼着，继续看着日暮和赤泽交流着他的经验。
  在他们身后的树林上缠绕着白蛇，树桠上坐着一人正看着他们两人言笑晏晏的样子，银绿色的眼里流露着不喜，手里还拿着一坛酒独自喝着，居然笑得这么开心，脸上的笑容感觉好刺眼呢，看样子他要抓紧时间了呢。
  “小白，我们靠近点。”对着缠着树上的小白蛇说道，然后起身一个挥手手上酒坛瞬间不见了，白蛇从树上脱离腾空而起，男人纵身一跃乘着白蛇靠近了营地。
  “嗯哼，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今天大家都很累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的训练可是不会今天更轻松的。”观月伸手从赤泽手里拿过空杯，开始赶着人了。
  赤泽打着哈欠也没有推辞，今天他们走了一天的山路，的确很累，和观月互道了一声晚安后朝他和千叶的帐篷里走去。
  观月拿着空杯子打算清洗一番也回帐篷了，刚掀开门帘脚步一迈，眼眸一眯，瞬间回头看着营地外的树丛，眉头一拧，哪儿来的宾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风猝然吹来，卷起了地上的风沙，风沙溅起迷住了眼，观月扭头避开着风，突然腰间多了一只手将他揽起，身子腾空观月嘴中的惊呼还没出口，后颈突然一痛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都还没看得清紧贴的后背的人，手里的两只杯子瞬间从高处落下啪的一声碎成了花。
  “小白，快走回神社！”男人看着怀里的观月，瞥见底下闻声掀动门帘出来的人，连忙对白蛇说道，白蛇吐着芯子蹭的一下乘着风消失在了营地上空，摆动的尾巴留下一道虚影。
  赤泽洗漱后看着千叶已经睡下了，刚绕过他打算睡在里面，衣服脱到一半听到外面清脆的碎裂声，神情一惊，慌忙越过千叶，鞋子都顾不得穿上一手掀开了帐篷帘四处张望着，瞥见地上碎裂的玻璃杯，赤泽喉咙一紧，紧紧抓着手心，踩着硌脚的草地走过去看着一地成花还没干涸的牛奶花，声音沙哑地叫着了几声，却始终不见观月回他。
  “观月？”
  “观月！”
  “部长，怎么了？”
  “哪儿来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赤泽的声音将其他几个帐篷里还没有睡下的人引了出来，看着赤泽像是疯了一样光着脚不停绕着帐篷外看来看去，还叫着经理的名字。
  “观月不见了！”
  “纳尼！”
  “什么！！”
  “经理不见了？附近有可疑的人吗？”
  顿时大家乱成一团，经理不见了，那岂不是刚刚的清脆的声音就是经理砸响的了，他们各自匆匆在营地转了一圈四处看看，看看没有没有可疑的人活着其他，离刚才的声音才过去两分钟，不可能带着一个大活人走的这么快。
  “怎么了样？”赤泽看着他们回来，忍不住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发现，经理设置的陷阱和药粉都在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木更津摇摇头，说道，赤泽眼眸里的光辉一点点暗淡下来。
  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经理像是凭空消失的一样，能在两三分钟的时间里带有一个人是不可能的，除非……
  桥本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眼眸一暗，响起之前秋园跟他说过的话，东桥山闹鬼，又摇摇头去掉这个荒诞的想法，他们又没有去夜森神社，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沾惹到鬼怪，目光一垂，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带走人且不留下痕迹外除了这一说法外似乎解释不了。
  “我先去通知一下督学，商量着对策，你们所有人都要打起精神来，能后悄无声息带走观月的人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赤泽愣了愣，脑子里想着各种观月遇袭的理由却不敢多想观月一个人面临的处境，只能期盼那人不会伤害到他，强压下心里的着急，再次发挥部长的领袖作用有条不紊安排着接下来的事。
  桥本他们想再搜寻一下营地附近看看没有没有其他收获都被赤泽拦了下来，怕再发生类似的情况，野村将所有人聚集在大帐篷里，防止再次突袭。
  赤泽迅疾地给督学通了电话汇报着这件事两人商量着对策，然后又报了警却不敢通知观月的家人们，一时半会还没时间安抚几个一年级后辈们。
  秋园听闻经理消失后，脸色显得十分苍白，裹着被子挤在柳泽前辈和金田前辈中间瑟瑟发抖，几次想张口说东桥山的传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又怕部长他们不相信，他的直觉告诉他，经理真的可能遇见鬼怪了，不然怎么可能一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一点痕迹呢，东桥山真的有鬼，他就说了他们当初不应该来这里训练的。
  “部长，经理可能是被鬼……”
  “秋园，你的柜子里樱桃糖我给你带了，待会拿给你！”
  纳尼？
  樱桃糖？？？
  秋园眨着眼睛，一脸懵圈看着强势打断他话的桥本，什么鬼，他柜子里有樱桃糖？他又不是经理喜欢他们山形的特产樱桃糖，他哪里来的糖？而且他不吃糖的吧。
  不对！
  重点不是这个！
  “不是樱桃糖，是东桥山闹……”
  “闹什么闹，别打扰部长打电话！”
  桥本看着他的嘴型，鬼字即将脱口而出，连声呵斥道，清列的声音再次让秋园和大家一怔，桥本对秋园说话怎么这么大意见？
  秋园抬头看着今晚上反常跟他杠起来的桥本，眉头一皱，他今天怎么回事一直打断他的话？
  柳泽看着反常的桥本和一直被打断话的秋园，怎么感觉桥本在阻止着秋园，难道秋园知道观月消失的原因了，朝桥本身侧的木更津使了眼色拦住桥本，看着表情有些委屈的秋园，问道，“秋园，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经理不见了可能撞见鬼怪了！”秋园看着被木更津前辈捂着嘴挣扎的桥本，弱弱地说道，不敢再看着桥本瞪出火的眼睛了，呜呜呜aqa，他说个实话容易嘛他。
  “撞鬼？”
  “你是说东桥山有鬼？”
  “秋园你！”
  看着前辈们惊疑的样子，桥本挣拖掉木更津的手，气愤地瞪着他，没看见他的眼神吗，这种话说给他听也就算了怎么能够说出来呢，这个笨蛋！
  “秋园你说的是关于东桥山之前那个夜森神社的传闻。”
  金田摸着头听秋园这么一说他好像听过关于东桥山的传闻，侧着头，语气很笃定。
  “金田前辈也知道？”秋园看着金田，眼眸一亮，朝桥本瘪瘪嘴，诺，这个传闻可不止是他一个人知道了。
  “听说过一些传闻，可传闻毕竟是传闻可信度不高，现在都崇尚科学了，怎么还相信回神这么荒诞的说法呢，而且他们又没有人亲眼看见过鬼神，经理的事应该和这个传闻没关系。”
  “可是也只有这样能解释的通啊，周围没有痕迹，我们也没有看到人影，除了鬼神外总不可能是经理故意吓唬我们的吧。”秋园争辩着，没有看着桥本微白的脸色。
  想起之前追随他们两人的鬼火和凝聚成人的青烟，桥本默了默，经理该不会真的碰上妖怪了吧，眼神不自主瞥着角落里的书包夹层里有之前临走的时候桃园桑给他白符，巴卫君他们也许知道经理是怎么消失的吧。
  男人把观月带回神社后，看着阴翳黑暗的神社，指尖一扣，顿时整个神社明如白昼，眼前猝然飘出两缕灰烟落地后变成了类似酒鬼童子一样的精灵，两人看着白蛇和男人还有他怀里的人类一怔，目光一敛，顿时跪坐下来低头叩首，齐声说道，“欢迎瑞希大人回家。”
  “回家？家，自从夜之森大人消散后我已经没有家了，不过现在有了，我有小观月了呢，敲开心的 (*^▽^*) 。”瑞希看着久违的神社，笑眯眯的看着怀里昏睡的观月，嘴角上扬起一道令人心生愉悦的弧度。
  “瑞希大人，这个人类留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丑女看着瑞希抱着着的人类，面色迟疑地说道，如今的神社没有神明在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更别说一个普通的人类了，这里气息不适合人类呆在这里。
  “没什么不合适，小观月以后还会住在这里呢，我会和他缔结契约，这样他就不怕这里的气息了。”瑞希面色柔和地望着观月说道，关于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了，只要缔结了契约，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可是……”
  “行了，先去收拾一下房间，有什么事待会说。”瑞希还想再阻拦他，眉头微蹙，打断她的话，警告地扫了他们两个精灵不准打他的注意，收好小白后，抱着观月先去了他的房间。
  丑女倒是没在意瑞希的态度，看着瑞希推门进去又关上门，明亮的房门倒映出他们的身影，站起来，不解地说道，“瑞希大人为什么要打断我，难道大人不知道缔结契约需要双方同意才可能成功的吗？看样子这个人类也不会同意留在神社的，从夜之森大人消散后，这里的人都变成了一个样了，贪婪又自私，拿着好处后纷纷变脸了没有一个人愿意留在神社供奉着烟火，”
  “你少说两句，要是被瑞希大人听到了再打散你，我可不会再替你求情了。”鬼面看着絮絮叨叨的丑女提醒着她，然后化为了烟雾消失在了神社门口。
  瑞希将观月小心放下取下他的眼镜后又给他盖上了薄被，趴在小桌上看着观月的睡颜，墨色的卷发调皮地搭在额头上，没了眼镜的遮掩，观月露出了整张脸，白皙的皮肤在暖色的灯下显得十分诱人，瑞希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指腹上润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银白色的眼睫颤了颤。
  “之前是你救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我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你离开咯。”瑞希戳着观月的脸颊，看着他昳丽俊美的脸，轻声呢喃着，声音在夜色下显得十分缥缈。
  想起他当初跟狐狸打架时被他打伤了，没有神社的香火供奉，他的妖力支撑不了他回神社，结果半路化为了原型掉落在了路上，恰逢那几天大太阳，他被灼晒差点成了烤蛇干了，还好小观月及时发现了他，给了他水后勉强没让他晒成蛇干。
  再后来就是他被御影那家伙给送回来了，送回来后还不忘警告他不许打那只臭狐狸的注意，拜托，明明那只臭狐狸战斗力比他好多了，又打不过他只能挨揍，哪次那家伙下手轻过，护犊子护成这样会让他很嫉妒的，要是夜之森大人在就好了……
  瑞希目光暗淡了一些，默默地收回手，银绿色瞳眸里流露着几许伤感，好像夜之森大人已经消散五百年了。
  五百年门口的那株桃花已经开了无数次，谢了无数次了，不过，他现在有小观月了，小观月对人很好的，夜之森大人，你也该放心瑞希了吧。
  瑞希把观月带回来完全没有想过观月会不会同意和拒绝。
  桥本趁着大家在想是谁带走经理的时候，偷偷潜伏到书包旁边，翻出了之前被他放在书包里的白符，原本以为会是废纸一张，不过现在只能试试看了，有用就最好，经理的一切就拜托了。
  拿着笔深呼吸一口气写下观月莫名其妙的消失时的怪异之处又不忘向表明他们需要巴卫君的帮助，然后他又偷偷放飞了白符，桥本看着它飘出去消失在黑夜里，默默祈祷着它能够把消息带给桃园桑，毕竟他们是他和经理唯一接触并见过的神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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